• <samp id="aosye"><tbody id="aosye"></tbody></samp>
  • <li id="aosye"><center id="aosye"></center></li>
  • <ul id="aosye"><pre id="aosye"></pre></ul>
    <tr id="aosye"></tr>
    <ul id="aosye"></ul>
    <samp id="aosye"></samp>
    您的位置:首頁 > 電視 >

    誰能為爛劇負責?新《天龍八部》編劇曬劇本回應爭議

    金庸在《天龍八部》中,用“從此醉”形容段譽和王語嫣的初見。

    之前有無數個版本的初見,一見傾心、一眼萬年……但沒有一個段譽會激動得尿褲子,除了新《天龍八部》中的段譽。

    段譽當時想解手,聽到了王語嫣的聲音。他離去后,導演給了地上的水漬一個特寫。這一情節(jié)離譜到登上了熱搜。最終這部《天龍八部》豆瓣只有3.6分,是所有改編版本中分數最低的一部。

    一片罵聲中,編劇袁子彈在微博上曬出了劇本,稱劇本中并沒有這一情節(jié),“現場發(fā)揮?我也不懂。這種重頭戲我沒事亂改干嘛。”

    無論是劇本本身就很糟糕,還是后期出了問題,都不是借口,觀眾沒必要為爛劇買單。但借此我們可以思考的是,編劇在創(chuàng)作中到底有多少話語權?

    如果把劇集創(chuàng)作比作工廠流水線,那么大部分編劇都只是機器中的一顆螺絲釘。悖論在于,劇本劇本,一劇之本,負責劇本創(chuàng)作的編劇本應是機器的主心骨。

    在這架機器里,平臺、投資方、導演、制片人、明星的地位都比編劇要高。殘酷的事實是,在這些工種當中,誰都可能決定劇本最終的樣子,唯獨編劇不太行。

    “一個劇爛,只怪編劇是不公平的,畢竟很多項目劇本也不是編劇說了算。編劇肯定不會刻意寫爛劇本,能力問題除外。在整個創(chuàng)作過程中,編劇會被各種因素干擾,被更多有話語權的人提意見,偏離創(chuàng)作初衷。”一位編劇如是說。

    話語權缺失的另一面,是不夠多的稿酬。明星通常拿走最多的錢,層層往下,留給編劇的已經不多了。

    01 “給數據打工”

    “所有的網劇,平臺的話語權都是最大的,其實每個公司都怕平臺。”編劇幸果告訴搜狐娛樂。

    他意識到這一點,是在看候鴻亮采訪的時候。侯鴻亮是正午陽光的董事長、制片人,作品履歷異常輝煌——《瑯琊榜》《偽裝者》《歡樂頌》《都挺好》……這種級別的公司受到平臺的制約比較少,但也有條件——“如果你連續(xù)有三部戲播壞了,可能平臺就會像對待其他公司一樣對待我們”,侯鴻亮在接受《財新視聽》采訪時說道。

    平臺很強勢,也有一套自己的規(guī)則。他們也許尊重內容,但更尊重數據。移動互聯(lián)網時代,一切用大數據說話。觀眾在哪個情節(jié)停留了,哪個情節(jié)快進了……都會被記錄下來。

    編劇阿惠入行多年,之前碰到過一些完全不懂行的“土老板”,為了女朋友找人寫劇本、拍電影。但對于她來說,指定某個演員、植入產品都比較簡單,最可怕的是現在平臺迷信大數據。“他們會直接跟編劇說,你們現在寫這個根本就不行,就得寫甜寵。我覺得真的本末倒置了。”

    在之前的某次劇本創(chuàng)作中,幸果就感受到了平臺離譜的改稿需求——“不能表現貧富差距,劇本還是要往甜寵方向做。”那是一個改編IP,原著是悲劇,男女主之間就是有明顯的貧富差距,但平臺不滿意這樣的人設,要求修改。這意味著劇本要重寫,文本的大框架也要改動,后來整個項目都被擱置了。

    “最后數據得出來的劇本,就是開頭節(jié)奏很快,甜寵戲特別多、特別長。”幸果說。

    合理嗎?從樣本數據量來看,確實合理,因為數據是真實的。

    “但里面的邏輯有些不合理。停留或快進并不能輕易和情節(jié)產生因果關系。但平臺得出的結論很粗暴——因為所有人在這個地方停留時間很長,所以我們要多寫。”

    迷信大數據的結果,就是編劇不是在進行藝術創(chuàng)作,而是在給數據打工,“數據說什么我們就寫什么,我們只是在服務、迎合觀眾。但美劇或者韓劇,他們是在改變觀眾的審美,引領行業(yè)。”

    采訪中,幸果多次提到了《隱秘的角落》。他覺得這部劇就是在引領觀眾的審美。觀眾習慣了快節(jié)奏,但《隱秘的角落》敘事很慢,沒有趕劇情,而是娓娓道來一個故事。

    “這種節(jié)奏可能是編劇夢寐以求的。因為平臺在逼著編劇把6集的內容壓縮成3集,刺激觀眾。”

    02 被制約

    平臺不是唯一的老大。在內部,編劇也面臨來自明星、導演和制片人的制約。

    幾乎從劇本創(chuàng)作之初,明星的影響就無處不在。

    有的明星會在意自己的形象,不愿意演反派或者有爭議的角色。編劇阿波告訴搜狐娛樂,業(yè)內需要修改整個劇本大綱的情況是常見的事,有時候是因為寫劇本的時候以某個定好的明星形象出發(fā),后面可能因為檔期問題,明星不來了,整個劇本大綱就要改動。

    人設之外,明星還會上手改劇本。如果是有想法的演員,從專業(yè)的角度提出意見,這不算壞事。但更多時候,明星會從自己的角度出發(fā)——人設夠不夠好、戲份夠不夠多。

    加戲算簡單的,幸果遇到過一個明星要改戲,是因為同組的演員。“他是男一,要改劇本的原因是他不喜歡和男二對戲,很討厭男二的性格。”

    更大牌的明星還會自帶編劇進組。幸果說,明星在現場,拍著拍著覺得不對,“他的經紀人或者策劃就現場改戲,這個太正常了,我認識專門做飛頁的編劇。”——劇本飛頁就是一邊拍攝一邊寫劇本。

    比起霸道明星要改戲,導演的要求往往是從劇本完成度或審美趣味出發(fā)。

    山羊在一家劇集制作公司做編劇,她接觸過的項目都是導演中心制,“因為我們公司導演有成功作品,就有話語權。但對于新導演來說,肯定不存在話語權。”

    “我之前寫過一個劇本,導演覺得如果人物是悲劇結局,會很有力量。但我們覺得從觀眾的角度看,觀感不太好,最后按照他的意見修改了。如果是審美取向上的不同,我們會理性討論,或者按導演的喜好來。真的要拍板的話,還是看導演。”

    相比之下,制片人的要求實在很多——劇本能不能落地執(zhí)行。

    阿波告訴搜狐娛樂:“制片人思考的角度和編劇完全是兩個方向。制片人看劇本,第一會看故事有沒有趣,其次他要看這里面有多少場景、演員。他們會考慮成本,能不能拉到投資。有時候制片人會要求編劇換一個更節(jié)省成本的方式去寫。

    編劇寫劇本的時候,是根據人物的戲劇需求去決定這些事的,不會考慮那些。很難受,不過這也是職業(yè)編劇必須承受的事情。”

    但也很難說制片人給予了編劇足夠的尊重。很多時候,制片人對于劇本的最終決定權,也凌駕于編劇之上。

    “不信任編劇是個很大的問題。每個人嘴上都說劇本很重要,但其實非常不尊重編劇。現在很多公司,制片人覺得劇本不好就立刻換編劇,一個本子到處找人改。反正有無數編劇等著,換到寫得好為止。十萬稿酬的編劇都要參與比稿、都有可能被換。”

    幸果說,他的制片人也會讓他去改別人的劇本,“很多項目弄砸,完全就是因為制片人或者導演不信任編劇。所有好的項目,都是大家力氣往一處使,導演編劇都很懂內容。”

    03 三十萬與五千塊

    我們普遍認為劇集質量比較高的市場,采用的基本都是編劇中心制。

    在韓國,編劇的地位和片酬都很高。地位可以高過導演,片酬可以高過演員。《來自星星的你》的導演張?zhí)Ш椭谱魅藰銦罘Q,從角色選擇到劇情走向,編劇們在制作流程中占有70%左右的決定權。

    “行業(yè)的經濟結構是不一樣的。我們行業(yè)就是明星拿得比較多,平臺給編劇的費用永遠不是特別高。”幸果說。

    阿波不太理解現在明星至上的行業(yè)結構,“奇怪的點在于,選項目的時候,優(yōu)先考慮的不是劇本好壞。平臺把項目定成S級,是因為制片人能找來明星。有大牌明星的項目就會成為S級,然后再去看劇本行不行。如果不行,就改吧。”

    可能正是因為這種制定項目等級的方式,很多大投資、大明星、大IP的項目最后口碑都不太行,或者干脆直接夭折——豆瓣5.7分的《上陽賦》,已經播出不了的《青簪行》。

    而當一個劇集成功之后,馬上就會成為新的八股模板。這是讓阿波迷惑的地方,“有時候一部劇熱播,可能只是因為演員、營銷,或者題材契合了當下的時代情緒。但它火了之后,資本就會把它當成一個成功案例,要求編劇按照這個框架去寫故事。但這個劇的成功,很有可能不是因為故事。”

    面對我們行業(yè)是否尊重編劇這一問題時,接受采訪的三個編劇都給出了類似的答案——越來越尊重,但落實到錢上,還是不太夠。

    2008年,好萊塢發(fā)生了一起大規(guī)模編劇罷工事件。大部分美國編劇工會成員的年度平均收入不到4萬美元,在美國居民平均收入之下。他們想要增加工資,并參與項目分成。罷工長達100天,最終制片人聯(lián)盟和編劇協(xié)會達成協(xié)議,編劇首期工資占影片總投資的1%~2%,且可以參與項目的新媒體分成。

    但在我們的行業(yè)里,“明星拿的錢有時候占了成本的一半以上。”阿惠告訴搜狐娛樂,“從整個項目比例來看,編劇的薪酬比較少,頭部編劇一集還能拿三五十萬。底層的編劇,一集五千到一萬都沒有。”

    幸果的一個朋友也是編劇,最近在給一家大公司寫劇本,“一集3萬,4個編劇分,他只能拿4千,因為他是最沒有資歷的。真的很可怕,頭部編劇一部劇寫下來,可能會全款買房。底層編劇,一集可能才兩三千。”

    “現在很多新編劇為了保全自己,包括我自己,都是找一份穩(wěn)定的工作,然后私下接活。我們還是想做編劇,但現在得找一個吃飯的工作。”

    04 誰能有話語權

    如果有作品、地位,話語權也會相應地增加。幸果管這種情況叫“錢權中心制”,誰有錢、誰地位高,就聽誰的。

    一位編劇在豆瓣上寫道,對于她而言,《北轍南轅》的特權不在角色多么有錢,而是馮小剛這種級別導演特有的敘事節(jié)奏——第四集結尾了,餐廳還沒開。“我們都知道如果是我們提交一個類似的故事,最遲第一集最后,餐館就要開張。這才是對我而言不可企及的差距。我們現在也知道什么級別才可以用這樣的節(jié)奏敘事了。”

    山羊的公司制作過豆瓣8分以上的劇集,因此受到平臺的制約也會比較少。“平臺合作得比較熟了,基本不會太干預。我身邊有朋友的項目,平臺還是會卡得比較嚴。”

    但在現有行業(yè)結構下,一個編劇想要得到話語權,還是太難。三位編劇在采訪中都提到了蘭曉龍,《士兵突擊》《我的團長我的團》編劇。只有做到了這個級別,才會被各個環(huán)節(jié)的人尊重,才能擁有“劇本中心制”的權力。

    你認為行業(yè)里擁有話語權的編劇多嗎?幸果一連回答了四個“很少”,“只有像蘭曉龍、高滿堂這種寫進歷史的編劇才有,其他人幾乎都沒有。”

    這是一份需要創(chuàng)造性的工作,但大部分編劇都處于給別人打工的狀態(tài),就算是剛從學校走出來的理想主義者,在日復一日地機械寫作中,也會被消磨熱情。最終結果就是好編劇越來越少,好劇本也越來越少。

    入行7年,山羊寫過不少口碑不錯的劇本,但他還是想寫自己的故事,“模模糊糊沒想好,可能是這幾年有點消磨興趣了,更多是接什么活寫什么東西。但總還是想有點表達的。”

    剛入行兩年的幸果最近在寫一部甜寵劇,他覺得自己還是想跟著導演干活,“而不是每天寫一些很奇怪的東西。”

    編劇們的困境,間接反映的是在我們行業(yè)里,一個劇本的創(chuàng)作過程——被數據、流量、明星、資金、市場撕扯。幾乎沒有人在表達,能夠完成及格行活的都是鳳毛麟角。

    如果行業(yè)能夠給到編劇更多話語權,還會有層出不窮、匪夷所思的爛劇嗎?可能不會那么多。起碼讓專業(yè)的人做專業(yè)的事,而不是整個行業(yè)都給數據和流量打工。

    標簽: 天龍八部 爛劇負責 編劇 曬劇本

    精彩放送